那句话,其实不是对我说的吧。
赖春阳的女儿十四岁,叛逆期巅峰,拿了家里的钱跑去大连见三十岁的网友,已经出走一周,手机停机,杳无音信。
她每天都在派出所的大厅里坐着,觉得有什么消息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可是没有任何消息,只等来了立案。
我不知道她的丈夫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也不是我能问的。临走的时候,我抓着她的手说我们大家都会帮她的,我们帮她在网上发消息,让她把女儿的QQ号给我,我帮她查……
她只是特别凄凉地一笑,摇摇头,说:“傻孩子。”
我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她依旧在大厅里坐着,整个人瘦小得可怜,直勾勾地盯着地砖,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每次课堂上陷入虚无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课堂上,她会忽然朝我看过来,点我回答一些无厘头的问题。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抬头看我。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赖春阳。
No.272
我们长大了,心目中的老师早已不是当年比父母还无所不能的伟岸形象了。我们不会再任由不讲道理的老师欺凌,也不会再对他们同常人一样的脆弱与无能为力表示惊诧。他们只是从事着教师这份职业的普通人,也会犯错,也有柴米油盐的生活要烦恼。
比如张平永远没办法将五班的平均成绩提上来,常常挨教导主任训,和女朋友分手后神情恍惚,瘦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