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怎么办?”内尔说。她感到疲惫。背叛太辛苦了,她想。
“我们把它从车里弄出来。”蒂格说,“我们把它送进大楼。”
“我们必须等着吗?”内尔问。她是指在整个过程中,就像你第一次带孩子看牙医时等在外面一样。
在哪里等?这里没有等候区。
安德森定制屠宰场是一座狭长低矮的建筑,曾经是白色的。建筑的双开大门是敞开的,从里面透出昏暗的光。外面的院子里堆满了桶,板条箱,以及一辆封闭货车——是运马的货车——和一些生锈的机械零件。还有某种滑轮装置。桶和板条箱看起来也生锈了,但它们不可能生锈,因为它们是木头做的。
四下无人。或许他们应该按一下喇叭来宣告他们的到来,内尔想。这样,他们就不必进去了。
蒂格在车尾,想要把后备厢打开。
“好像卡住了,”他说,“也可能是锁上了。”羊羔的叫声从后备厢里传来。
“我进去看看,”内尔说,“肯定有人在。门是开着的。他们应该有撬棍。”或者其他东西,她想。他们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棍棒,锋利的工具,用来割开喉咙的刀子。
她走进楼里。天花板上悬吊着一排裸露的灯泡。门旁边还有两个桶,没有盖子。她往里看:里面装满了剥了皮的牛头,泡在盐水里。她猜那应该是盐水。空气里有一种香甜、沉重、凝固的气味,像是经血的气味。水泥地面上散落着锯末。至少天气还算凉爽,她想。至少没有很多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