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珩离了著雍城好久,流风都一直坐在会客厅内,未曾动弹。
终于他缓缓僵直了身子将那只小瓷盒收入囊中,才起了身,缓步走进著雍城主殿偏院,他的卧房。房内的一切皆如从前:他惯常用来喝水的杯子倒扣在盘中;木柜子里还收着他常穿的几件衣衫;床头矮几上一盘尚未下完的棋局……流风喜弈,而在幽冥他曾拉着来和他对弈的除了江成月就只有他……时间太过久远,他已经不记得这一局是什么时候下的又是缘何没有下完而被他保留了下来……他甚至不记得彼时他所执的棋子是黑子还是白子了……
实则上,与棋艺一道,他极喜欢却算不得很擅长,或许对付对付寻常人和江成月尚算得心应手技高一筹,到了真正的高手面前还是差了一口气的。想到这里流风苦笑了一下,许是……他们白月岛魔族出身的,当真天生不适合玩什么阴诡计谋,包括他父亲白寄菡在内都带了几分不切实际的天真和执着。
而他呢……生前身在将门世家,从小耳濡目染,棋盘上的行军布阵一样不落下风。现在想想,他以为的旗鼓相当,实则上,是被不着痕迹地让了一步的。那是他对他能尽的温柔,藏在心底最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