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曼在正式转向结构主义符号学轨道以前,一直致力于18世纪俄罗斯文化研究,他在这一领域里积淀的深厚学养,是他得以超越纯文本分析的西方式旨趣的一个有力支点。英美新批评崛起以后使文艺学的面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一变化最为显著的一点是:研究重心从19世纪的作者转移到了20世纪的文本,因而,对他们而言,文本诞生了,而作者却消亡了。探讨作者的意图被作为不适当的问题(意图谬误)被摒除了,研究者所面对的,除了文本还是文本。一切都归结于文本究竟是否妥当,这是一个值得争议的问题。事实上文学研究者要想在对文本的解读中取得合法地位,要想使文艺学真正成为一门科学,是不能把作者的意图作为与文本无关的要素予以摒除的。
在洛特曼的结构诗学研究中,作者问题是进入文本的一个先决条件。他有关结构诗学的许多文章,都以探讨作者问题为主旨,例如:《谁是“往昔”这首诗的作者?》、《谁是“卡·帕·契尔诺夫之死”一诗的作者?》、《作为诗人的阿·费·梅尔兹里亚科夫》、《勃洛克与城市里的民间文化》、《丘特切夫与但丁·问题的提出》、《莱蒙托夫·“哈姆雷特”中的两个场景》等等。在《论罗蒙诺索夫的“从约伯记选摘的颂歌”》一文中,洛特曼在文章开篇便开门见山地指出,对这首诗的研究还存在许多没有解决的问题,不但此诗中所署的创作日期不清楚,而且,更重要的是,促使作家写作这首诗的原因(动机)也不甚了了。因此,作家创作此诗的意图也就无从索解。[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