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龄自我介绍一番,崔教授似乎并不意外,分寸适度地与她握了握手,方龄直觉到一种警惕,便决定先以吴俊生的死打开话题。
“俊生的反社会人格,更多的是他生活的环境造成的。”提到吴俊生的死,崔教授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分意外,脸上的神情趋于复杂,有一丝悲痛,也有一丝失落,“俊生自小家庭条件优越,父母娇惯,养成嚣张跋扈的习惯,更致命的是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突发心脏病死亡的场景。那一年他14岁,此后性格更加放荡、暴戾,开始做出逃学、打架、喝酒、破坏学校设施、虐杀小动物等一系列意识混乱的行径。万般无奈之下,他父亲通过朋友牵线找到我,但其实已经稍稍有些晚了。对于这种人格认知方面出现障碍的孩子,一定是越早干预越好,年龄越大矫正率越低,所以我也只能尽可能去培养他的自控力,教导他在认知出现矛盾时如何调节自身的焦虑,培养他养成一些兴趣爱好和运动习惯,等等,从而缓解暴力冲动。”
“对于吴俊生矫正的效果如何?”方龄问。
“其实无论何种矫正手段,家人的配合与关怀都是最重要的。”崔教授脸上失落和悲伤的表情更甚,“只是俊生的父亲生意太忙,无暇面面俱到照顾他,并且又在几年前迎娶了一个比俊生也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做妻子,对他就更疏于管理,所以俊生已经一年多没来做心理辅导了,我给他打过好多次电话都没有回音。实质上,这孩子对我来说,是一个失败的矫正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