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谭波儿小姐的房间里。”护士说。
“我可以上去跟她说句话吗?”
“啊,不,孩子!那可不行。现在你也该进屋了。降露水了你还待在外面,会得热病的。”
护士关上前门,我从通往教室的边门走了进去。我刚好赶上。正好九点钟,米勒小姐在叫学生睡觉。
大约过了两小时,可能快到十一点了,我还没有睡着。根据宿舍里寂静无声来判断,同学们想必全都睡熟了。我悄悄地爬了起来,在睡衣外面套上外衣,鞋子也没有穿,就偷偷地溜出宿舍,去找谭波儿小姐的房间。它远在房子的那一头,不过我认得路。而且,没有乌云遮掩的夏夜的月亮,通过走廊的窗子,到处洒进了月光,使我能毫不费力就找到了路。当我走近伤寒病人住的房间时,一股樟脑味和烧热的醋味给了我警告,我赶快从门口走了过去,生怕被通宵值班的护士听到我的声音。我怕让人发现了给送回宿舍,因为我必须见到海伦——必须在她死去以前拥抱她,我必须给她最后的吻,跟她说上最后一句话。
我走下一道楼梯,穿过楼下的一部分房子,不声不响地打开和关上两道门,来到另一道楼梯跟前。我走上楼梯,对面就是谭波儿小姐的房间。钥匙孔和房门底下都透出亮光,四周一片寂静。我走近一看,发现门开着一条缝,也许是为了让这闷人的房间透进一点新鲜空气。我不想再犹豫,全身充满迫不及待的冲动——心灵和感官都因极度的悲痛而颤抖。我推开门,朝里面张望。我的目光寻找着海伦,生怕会看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