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官府的这些人,他却也是不能全然放下戒心的;正如先才他所想,广源府的这场灾祸,的确是有天灾使然,但人为的祸端他们驴头山的这帮兄弟们可也是在这方面出了不少得力;如果这帮人在从他的口中拿到有利的线索之后,翻脸不认人了,那他们岂不是还要落的一个惨死的下场?
所以,就算是眼前的这位皇太女说的再好听,他也不能做到全身心的相信。
只是,看着再有两步走到自己跟前的觉鸣山庄的少庄主,雷豹又怕的直往后缩,在内心深处经过一阵天人交战之后,他终于忍着心底的颤意,大声开了口:“殿下!你真能保证只要草民将一切都交代了,你就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殷璃对陆遥做出一个停下的手势,清冷的目光看向雷豹:“孤向来一言九鼎,绝对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孤知道,你的性格谨慎,又不太敢相信公门中人所说的话,但孤是堂堂储君,未来的天子,绝对是金口玉言,说到做到。”
雷豹硬着头皮,接着问:“哪怕是殿下在听了草民的话之后,觉得草民和手底下的兄弟该死一千次一万次,您也会放过我们?”
殷璃的瞳孔猛地一缩,朝着回望过来的陆遥看了一眼,然后,围着雷豹走了两圈,上下审视了他一番,“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
雷豹自嘲的笑着:“不瞒殿下,干我们这一行的,那都是在刀尖上讨生活,心慈手软对我们来说是大忌,只有对别人狠,我们才能活下来。以前,刚开始的时候,或许在我们的内心深处还有点良知,但坏事干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在我们这一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踏上这条路就千万不要回头,也千万不要去回想,殿下聪慧,应该能够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不是草民怀疑殿下,而是连我们自己都不敢面对曾经做过的事,殿下这样一个出身高贵、淤泥不染的人,又怎会真的容下我们这些杀人如麻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