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坐在祖父柏木楼口的方石凳上。黄昏弥漫着,无数的山峰耸峙在这里也支撑不起一个还未命名的6岁的空虚。这是一个几千年文字史前的日暮,一个还没被悲凉悲伤悲恸等等词语阅读过书写过的日暮。落日要沉。太阳在它最圆最大最红丽的时候,落向他,一个幼小的孤独融进了天地间一轮旷世的孤绝。一切都弥散在黄昏里,落日,只有落日——这个落日落成了他的第一次日出。
即使不进邛崃山,在你的时间组诗里,我也仿佛听到你6岁的脚步声,看到你6岁的落日。
任 我也有自己的邛崃山童话。那么孤独、贫困的童年,我除了自己的感觉就是感觉自己的感觉。脚步声跟踪在脚边,来来去去,同一轮落日返照在身旁,将沉未沉。或许,这不过是先民们的先天直觉在我身上的千代返祖?
李 这只好等蓝棣之先生来诊断你的第二症候了。你诗中奇诡的时空结构更吸引我。我们能够解构吗?比如,也与李白夸月?你那么缭乱的“二百一十六轮满月同时升起”,也肯定有那么缭乱的“本事”?
任 那是一次华丽的甚至华艳的相遇。只要不问她是谁,一切奉告。
当这个圆满了的时候/二百一十六轮满月/同时升起/地平线弯曲 火山 海的潮汐/神秘的引力场 十八年/历史都会有一次青春的冲动/红楼梦里的梦/还要迷乱一次/桃花扇上的桃花/还要缤纷一次(《她,永远的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