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不知道该如何说，声音断断续续：“蔓娘这孩子，从生出来，就没享受过一天的福气，咱们出去做事，这孩子就被放在家里头，等咱们回家，这孩子裤子上全是屎尿，也没人帮着换一下尿布，大冬天的，冷的脸都是青的！她从小到大，摔跤摔到泥坑里头，都从来没有人抱过一下！等到长大了，就要跟着我们下地捡麦子，捡柴火，还要烧火打扫，再长大点，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天不亮就起来洗衣做法打扫，还要砍柴，忙的时候还要跟着我们下地干活，这孩子，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福啊！”
周氏说完，眼泪水唰的落了下来，满脸的悲痛。
罗道听了，也跟着落下来泪了：“阿芳，对不起，让你和孩子跟着我受苦了！”
周氏扑到罗道的怀里，呜咽着哭道：“我不怕苦，我怕苦了孩子！呜呜，咱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咱们哪里尽到了当父母的责任，把她们两个当丫鬟使唤，如今，又要跟着我们来住这么简陋的茅草屋，呜呜……我什么都不怕，孩子他爹，我就是怕孩子们吃苦啊！”
罗道紧紧地搂住了周氏，也跟着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如今能说的，也就只有对不起了，两个孩子，加上妻子，这十多年来，他没有一个对得起的！
两个人抱头痛哭了一阵，生怕罗蔓听到，都是压低了声音痛哭，又怕罗蔓突然进来了，哭了一阵子之后，便去打扫房间去了，屋子里头的水缸里头还剩下一点点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二人也讲究着擦干净了屋子里头的所有东西，然后用剩下倒水清洗了下水缸，罗道提了水桶就去河边打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