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信则沉默片刻，徐徐回答：“因为宫中的人始终不会忘记，小人是秀王殿下的侍读，小人曾追随秀王转战半壁江山。”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素盈蹙起眉。
白信则微笑起来：“娘娘还年轻，觉得二十年前的事情像上辈子那么远。可是对很多人来说，那事不仅不太远，还恰好是最值得铭记的回忆。”
素盈哑口无言。她曾经从白潇潇的口中听过，皇帝、宰相和素若星是如何将秀王赶尽杀绝。白家的人对秀王有种特别的感情，使得他们的描述和史官、大臣、素盈父兄的说法不太一样。
秀王余党的亲眷大多免死，然而禁锢终身不得出仕为官。睿洵曾有几次请求解除禁锢，给他们重新报效国家的机会，但宰相反驳说：“天下有才且身家清白之士，多得不知道有几千几万。这些人才尚且报国无门，等待发掘，为什么要将机会给予有罪之人？”
睿洵的请求从未获得准许，说明宰相的看法也是皇帝的态度——秀王逆党罪名太重，只要这一朝天子在位，就没有他们的出头之日。
素盈不禁有些担心：“既然知道自己的劣迹注定让你在宫中步步艰难，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白信则再度挺了挺腰板，眼中充满坚毅，神情骤然改变，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素盈惊讶于他瞬间的改变，那个卑躬屈膝的宦官立刻就变成一个凛然英武的男子。她这才相信，很多年前，这人曾经是个颇有前途的少年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