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洪渊对于西方现代文化哲学的语言转向的发现与概括是独特而准确的。尤其重要的是,任洪渊同时还发现,西方的这种转向最终与古老的汉语文化殊途同归。东西方话语产生了互相体认、镜鉴、会通的效果,这也为古代汉语诗性智慧在当代的挥扬提供了镜鉴资源。任洪渊有一个重要发现:“汉语前文字最早的一些符号,竟与拉丁字母如此相似,仿佛出自同一只手天工的写意,它们简直是神迹而非人迹。最后,汉字终究赋形为‘近取诸身’的象形,除了汉语是生命第一经验和人体直观的象的语言,不可能有第二个理由。”(113)
海德格尔和德里达都非常崇尚和神往古老中国“不闻逻各斯”和“发展在逻各斯中心体系之外”。海德格尔通过对70多个希腊词语的词源学考古,对90多个拉丁词语的义理疏证,对150多个德语sein(存在)语族的词形重构与再命名之后,慨叹时间是无法界定的,时间是不“存在”于外在的形式,而只存在于“在”。他发明了一个概念dasein(亲在、此在)。“海德格尔从时间的地平线上旷无所终的倦游回返语言原初的家园,简直是一条无距离的归途。时间和语言是海德格尔的同一个家。他也只有一个、只需一个家。”(114)任洪渊特别欣赏陈嘉映与王庆节的一段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