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回到泥瓦房,母亲的情况已更加危急。她侧身倒在床旁,竭力喘着,每次呼气都从嘴角呛出腥红的液体;缺氧带来的昏厥,让她的瞳孔渐渐放大。
即便如此,她也无意识间将带着镯子的左手护在胸前。
但安缇诺雅非得把她的宝物夺走不可。
“哈、哈、”
母亲并不知道女儿已经归来。她近乎失神了。安缇诺雅大着胆子轻轻地拉着镯子,想要把它拽下来。但这行为却被察觉了。母亲本能地把左手抱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
这让安缇诺雅手足无措。
令她下定决心的,是咳在自己素衣裙上的一口鲜血。
双眼噙着泪水,她强行争抢起了镯子。互抓着腕,两双纤细的手臂僵持在一起。安缇诺雅是被劳动锻炼了的,而母亲却是久病之人。十几秒后,保护的力量逐渐消减。
安缇诺雅得到了沾着血的蓝宝石手镯。
用颤抖的双腿离开之前,她最后回望了母亲一眼。
纸偶似的身体蜷成一团。她出生以来从未见过摘下手镯的母亲。仿佛灵魂也被夺走了。
布鞋在门框上踟躇了几下,她不敢再呆在这个房间里。早一刻也好,她想尽快还给母亲些什么。
安缇诺雅在道路上奔跑着。衣兜里的手镯如山般沉重,坠得心跳也无法高扬起来。
傍晚,平民窟的街巷是喧杂的。安缇诺雅从嬉闹的群童间穿过、从炊烟与吵闹声中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