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秦秀丽用高度恶毒的语气说。
“农民就农民。”我吃饭的时候故意把嘴弄得很响,吃着吃着一个响亮的喷嚏将唾沫星子及各类汁液四散喷溅,其中相当一部分涉及到了秦秀丽的衣服和面部。我在心里为农民辩解:农民才不这样,就连猪也不是这样的,你她妈的拿农民当骂人的字眼,那我就给你“农民”一下,看恶心不死你!菜碟子还没有端走,我就把脚伸到权当饭桌的大理石面茶几上,而我的脚丫子喜爱出汗我又故意一礼拜没洗过,恶臭扑鼻。
“农民!农民!你比农民还农民!”秦秀丽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刚结婚时我按照在老家成长过程中养成的习惯,睡觉要脱得光溜溜的钻被窝。为了这一条,秦秀丽自然没少骂我是农民。但我总觉得裸睡舒服,不惹虱子——进了城以后的确再没见过虱子,那东西倒成了稀罕物了——还节省衣服,优越性多了去了,所以坚持不改。那时候毕竟新婚,两个人都年轻力壮,夫妇间房事频繁,不穿衣服做起事情来方便而又快捷。因为这缘故,秦秀丽也逐渐让我影响得养成了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这是她跟着我沾染了农民习气的例证之一。可是后来,我对于和她性交积极性锐减,夫妻生活逐渐过渡到秦秀丽永远是主动的一方。每一次做事,总是她先想了,然后开始动手动脚动嘴,硬是在我懒洋洋的状况下把我调动起来然后再把我推进欲望的火坑,尽管在那个过程中总要被她弄得雄兴勃发,但我仍然喜欢草草了事,然后倒头便睡。我这样做多少有些故意制造恶作剧的味道。有时候我自己明明想了但却咬牙忍着,她不主动我也绝不给她哪怕一点点暗示。我想长此以往她的性欲会下降,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解放和减负。这样尝试了许多时日但效果不很明显,我仍然不得不一次次体味到被强奸一样的滋味。我这样想尽管也很混账,但内心确实就是这种感受。再后来终于发展到我洗完澡穿上宽松的睡衣就不再脱下,几十年养成的光身子睡觉的习惯竟然因为躲避与妻子造爱而得以改变。我也知道秦秀丽性欲强烈的程度——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秦秀丽正处于狼虎之间——并不会因为我在被窝里穿上睡衣而改变,薄薄的一层真丝睡衣也不足以给她形成真正的有效的障碍,但穿上总比不穿强,有障碍总比没障碍好。我一开始穿睡衣睡觉不仅自己不习惯,秦秀丽比我还要不习惯,她恨不能把那睡衣撕烂了或者找把剪刀铰碎了,问题在于真丝的还值几个钱我节俭的小市民妻子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