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悬挂在院子角落的一棵枯瘦的扁柏树的树梢上。表哥站在扁柏树下,仰望着微亮的夜空。“草长得很密啊!”信子似乎害怕这荒芜的庭院,提心吊胆地走向俊吉。可是,他仍然看着夜空,只是喃喃自语道:“阴历十三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俊吉静静地转过脸来说道:“去鸡舍看看吧?”信子默默地点头。鸡舍刚好在与扁柏树相反的院子一角,俩人并肩慢慢地走了过去。但是,草席围栅里只有散发着鸡味的朦胧的光与影。俊吉望着鸡舍,几乎自言自语般地对她说道:“睡了。”“被人拿走了蛋的鸡……”信子站在草地上,不由得作如是想……
两人从院子回来,只见照子坐在丈夫的书桌前,呆呆地看着电灯——那灯罩上仅仅趴了一只青色叶蝉的电灯。
四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俊吉穿上唯一的一件高档西装匆匆地走到门厅,说是要参加亡友的一周年扫墓。“听着,你等着,中午前一定回来。”他一边披上外套,一边叮嘱信子。可是,她只是用娇嫩的手拿着他的礼帽,默默地微笑着。
照子送走了丈夫,便让姐姐坐在长方形火盆对面,并勤快地端茶招呼。隔壁太太的事,来访记者的事,还有和俊吉去看的某外国歌剧团的事……除此之外,她似乎还有各式各样愉快的话题。可是,信子心情沉重。她忽然发现自己总是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妹妹。这点也终于被照子看在眼里。妹妹担心地注视着她问道:“怎么了?”但是,信子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