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渐渐停下来,抬头望着屋顶,良久苦笑,慢慢抚上镜心的头发:“不是皇位,你不懂,我痛惜的不是皇位。”
镜心心中一冷,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的腰。两人肌肤相触喘息相闻,她甚至听得到他的心跳声,然而他却那么遥远,镜心绝望地想,大概是永远也不可能接近他了。
齐王回齐王府,自然就意味着为未来皇子让路。纪家上下心领神会,从定陶来的信上,纪煌特特指示纪恕夫妻俩不比急于回乡,要在京中待到一切再无变数再说。
转眼又到腊月,璇玑在腊月初八临盆分娩,产下一名男婴。经过几个月的酝酿,朝中各方人马早就在纪氏的怂恿下备好了各种表章奏疏,一旦得到确切消息,立即雪片似的向皇帝案头飞来。内容无非都是国不可一日无储君,立储大计国之根本,纪氏良妃出身名门,诞育皇子,请立为皇后之类的促请。
皇帝越看越觉烦躁,终于忍无可忍将眼前的奏折一股脑地扫飞。
正抱着孩子在一边哺乳的璇玑惊讶地抬起头来。她自然知道这些奏折的内容,想了想实在不好由自己来插口,只得假装没有看见,重又低下头去逗弄怀中的儿子。然而就是这么一顾之间,皇帝已经意识到了璇玑母子还在身边。他撑着桌案站起身朝璇玑走去。宽大的衣袖上还缠着一册被摔得散开的奏章,被他不耐烦地拂到地上。离着还有一两步的距离,就远远地站住,只探头往璇玑怀里看了看。皇家惯来有抱孙不抱子的讲究,再联系到皇帝与益阳父子见如仇似敌的紧张,这么远远地探望一眼,璇玑也觉得是额外的恩宠,连忙将孩子向外挪了挪好让皇帝看清楚。